水畔听钟

【唐殷】九万里

第三人称视角，“我”是殷灵的学生。年龄操作有（一群法定完全刑事责任年龄都没到的破迷天才实在太出戏了……），殷灵ooc严重
 唐·背景板·晓翼，茫然不知该不该打tag，还是打吧

“你是长风吹彻九万里”

我把实践报告交到办公室的时候导师正在聚精会神地翘键盘，看见我之后她把头戴式耳机摘下来，伸手接过十几页薄纸，一页页翻看起来。
 我被她这个动作弄得很紧张。殷教授翻页很快，几乎一页只浏览两三秒。时值初夏，从格子窗和窗外半遮的爬山虎中钻出金黄碧绿的阳光，一格一格地烙在地砖上，也把教授的脸映得半明半晦。披着阳光的那一侧像浮着金纱，褐色的眼睛茶晶一样剔透，水蜜桃色唇釉亮亮的，衬得皮肤莹白，看起来就像个十八岁学生，谁知道她都二十八了。

在我把注意力转移到她长裙极具立体感的衣领上试图缓解一下紧张和尴尬时，殷教授已经合上最后一页，把报告放在了桌上。我下意识绷直了身体——事实上不止是我，我们整个组都觉得殷教授有点可怕。不是说她会凶你，就是那种随意抛过来的眼神，感觉下一秒她就要平静地说“你挂科了”。

听说殷教授年轻的时候可是个非常张扬的女魔头，喜欢穿大金大红的舞裙或古风服饰，跟泼了血的嫁衣一样，怎么华丽怎么来；敢于跟各种她看不顺眼的势力对刚，据说同圣斯丁的那位传奇学长唐晓翼尤其水火不容，见面必吵，吵完必打，一根红绸在她手里能直接拍碎玻璃窗。而且殷教授还执行过生命树的那次任务……我顿时觉得背后冷嗖嗖。那是密密尔泉生命树因遭遇强入侵即将枯竭的千钧之际，任务艰险直接被评到s级，破谜者殷灵和一支冒险队临危受命。然而最后还是只有殷教授一个人捡回一条命，而且也受了重创，不适合再外出执行任务，所以冒协派她来圣斯丁带毕业生，专门指导毕业实习，活活从一个行动派女罗刹凹成人狠话少殷教授。

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改性吗！可是这还不如多说点话嘲讽一下平易近人吧！！！

“挺好的，”我脑子里已经模拟了自己的八百种挂法，没想到殷教授这时忽然出声道，“你们组有个女生，叫程颖，她怎么样了？”

我懵了一下，不知道她怎么会记得程颖，明明那女生只是我组里平平无奇的文职啊，而且这次秘境实践不止她一个人受伤，这在冒险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我还是下意识乖乖答道：“她伤得不重嘛，早就没大碍了，下周再复查一次就没事了。”

殷教授点点头：“喔，”她盯着我看了看，忽然笑了，一瞬间冰河解冻大地回春一般，居然很惊艳，“别多想，我就是看你挺关心她的，顺口问问。”

一股热血直接从胸口窜上脑门，阳光顿时沸腾了起来，而我就是那沸水里蒸着的西红柿，不仅面皮烧起来，恐怕头顶都要开始冒热气了。

“你不行，一句话就原形毕露了。”殷教授眯起眼睛。

我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圣斯丁学院应届内定优秀毕业生，GPA蝉联年级第一，人帅多金，说我是风云人物那绝对不是吹牛，暗送秋波的女生能从教学楼排到校门口，我之前也谈过几个女朋友……但是……但是她怎么会知道我其实喜欢程颖啊靠！！！

“别这么惊讶。程颖在你组里是最四平八稳的之一，结果你每次不挑别人的刺，就挑她的。”殷教授悠悠道，“喜欢就去追，别拿数落拌嘴试图引起注意，很容易误会的。而且我看她也不是对你没心思，扑过来替你挡刀都义无反顾，身体反应总归骗不了人。你别让女孩子失望。”

我呆呆地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

“行了，别愣着了……”殷教授摆摆手。鬼使神差地，我的大脑在那一刹恢复了高速运作，突然问：“您以前也……也这么直白吗？”我努力把“生猛”两个字咽回肚子。

殷教授愣了一下，视线转到电脑屏幕上，笑了笑，没头没尾地说道：“我有一个……两个朋友，看到你就让我想到从前的他们。不要留下遗憾啊。”

我是万万没想到仅仅五分钟不到我和殷教授就从师生关系发展成八卦之友，什么人狠话少，不存在的，我甚至有勇气再问一句“教授你的朋友是谁啊”。

当然我没问，因为殷教授问：“你现在有空么？”

那必须有空。

“行，你等我一分钟，我打份材料你帮我带到院长那去，谢谢。”殷教授敲了敲键盘，角落的打印机轰隆隆开始运转。她把pdf缩小，于是电脑桌面完整地映入我眼帘。我一下子愣住了，那是圣斯丁学院很有名的图书馆，毕业照打卡圣地，而照片上古老图书馆的门楣下站着一男一女，都穿着圣斯丁学士服，佩戴金色校徽。男生吊儿郎当地倚着门框，双手抱臂眯眼笑，欠扁之气快要溢出屏幕。女生则侧头瞪着他，两道目光交错，鲜活得就像要擦出电花。

那是……年轻的殷灵教授和……

我绝不会认错，我在校史馆看到过那个男生，是唐晓翼，那个得了渐冻症却仍然是浮空翘楚、叱咤风云又突然陨落、让无数前辈后辈哀叹“天妒英才”的圣斯丁毕业生。我很崇拜的DODO冒险队，如今的王牌队伍，就是他一手带起来的。我还暗地里跟这位素未谋面的学长较过劲，心想我条件未必比他差，要是我早生十年，圣斯丁金榜必不是当年那般模样。

听说他原本在密密尔泉疗养，后来……也死在那一战里。但那次行动细节是绝密文件，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当事人恐怕没人知道，而唯一一个活的当事人就在我面前。

清晰又搞怪的照片像是抓拍，我意识到自己似乎摸到了秘密的一个缺口，但一时抓不住重点——屏幕上角的空白处还有一行小字，实在是我太眼尖的错，那字体我太熟悉了，我的论文批复上都是这样飞扬的字。

“如九万里风斯在下”

我知道“九万里风在下”的意思，可什么叫如？难不成唐学长是殷教授的伯乐？还是说殷灵想压过唐晓翼这“风”？按照乔治教授“他们当年关系不太好”的说法应该是后者，可如果真的是冤家路窄，怎么会拿合照当电脑桌面呢？更别说唐晓翼已经……

打印机的嗡嗡声停下了，殷教授把转椅滑过去，拈起材料递给我。我心不在焉地向她告别，踏进走廊时我在想，殷教授那位经历惨痛的朋友到底是谁呢？

END

《庄子·逍遥游》：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

大鹏借风力而高飞，比喻超越前贤

殷灵写的这句有两层意思，一是缅怀少年时代她拼命想超过唐晓翼的中二情怀，二是怨唐晓翼话也不讲明白就离她而去，如今再也没有“风”了。而且当年唐晓翼比殷灵要成熟（个人理解 原著我依稀记得没明写），其实潜移默化地殷灵从他那里学会了很多事。他们相遇得太早明白得太晚，最终想要说出口的话全都没机会说了（都是时辰的错啊！！

密密尔泉生命树的情节，是唐晓翼本来就快出来了，然后突然发生变故，什么变故不重要，殷灵他们被派去接应唐晓翼，但是危机已经严重到应付不过来，最后损失惨重，殷灵活着是唐晓翼舍命救了她

脑了一个生离死别，最精彩的其实是死别一刻，但我懒得写了（而且写不好）